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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劳脸已经笑成个包子,看得肖南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下五除二便将身上的针拔了,往郝白身上一丢。
“不治了!”
“怎能不治了?”郝白不依不饶地缠上去,吓得肖南回赶紧跳开。
“我没诊金!”
“在下怎会收朋友的诊金?”
肖南回各种退让闪避,郝白却似一块黏皮糖粘住她不放。
“姚兄!你这样可算得上讳疾忌医,手臂外伤是小事,摔打可是要出内伤的。内伤不治日后便是要落下残疾,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中父老着想啊。你还这么年轻,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半明半昧的影子里,钟离竟静静看着那一团糟的三人,嘴角突然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这一微小变化尽落在丁未翔眼底,他几乎有些诧异,随后便是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吭声。
第18章朱明玉现(上)
夜色降临,穆尔赫城中正中央的三条东西大道和三条南北大道已经空了出来,不同于以往的灯火通明,如今条条大道两边的灯笼都早早熄了光亮,道路两旁围满了等待看热闹的人群。
祭典就要开始了。
肖南回从年迈的祭司手中接过那诡异的面具,左右瞧瞧,没分出哪边是正哪边是反,只得尴尬开口道:“先生,不知这面具是如何戴的?我怕弄错。。。。。。”
老祭司笑了,只是干瘪的嘴中没有一颗牙齿,看着有些瘆人。他动了动眼皮,肖南回这才现,这祭司竟是个瞎子。
“姑娘是外地人吧?想来是不知道这朱明祭到底祭的是何方神明。”
肖南回点点头:“不瞒先生,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祭典。”
老祭司伸出枯瘦的手摸了摸那面具上用鲜红颜料绘的眼睛。其实那与其说是面具,不如说是个头套,因为那上面有九张面孔环绕在一起,每张面孔上都有无数只眼睛,有的睁开有的闭上,让她想起那些或盛开、或含苞待放的荼蘼花。
“朱明祭祭祀的神明名唤祭马,传说中是个有着花环一般的头颅、无数鲜红眼睛的神明,他掌管戒律,是最公正严明的神。祭马为了监管世间善恶是非,便多生了许多眼睛,为了避开白日里刺目的阳光,他只有在夜间才会出没。人们敬畏他,每每祭祀庆典时便自熄灭了火烛,只点燃符纸来为他引路。”
所以,现下外面的街道才一片漆黑,除了清冷月色竟无一丝灯火。
肖南回低下头,只觉得那面具上的无数双眼睛似乎都在盯着自己。
“原来如此,所以这面具没有前后之分?”
老祭司点点头,摸索着肖南回的脑袋,亲手将面具戴在了她的头上。
四周的光线暗了下来,肖南回的视线变得逼仄起来,她只能通过面前的两个小孔看到外面的情况。
隔着面具,她听到那老祭司虚无缥缈的声音。
“面具虽无前后之分,路却是只有一个方向。姑娘切莫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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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队由九辆巨大的花车组成,每辆华车上都按照古时祭祀传统,用木头雕刻九层魂楼,每层楼宇间都扎着各色纸人,演绎一则神话故事。
花车前是一队一百一十九人的火把长龙,各个人手中都高举一只由符纸扎成的幡旗,点燃后便成一只只火球,正好能燃烧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便是礼队由始点走到终点的时间,整个队伍从东南方向的街口开始进,先沿最外围的东西街道向西而行,行过九个街口便改向北,由外到内走出三个“回”字,待到最终走至中心的佑荫坛,便是最终献上祭品的地方。
肖南回是今年的主祭司,需站在第九辆花车的最高层,其实说是站着,不如说悬着。
本来最高的木头楼层便只有方寸之地,而这小块地方还并不是块实心木板,而是几道竹竿和木头拼成的,落脚需得十分小心,而随着队伍开始前进,这本就不是十分稳固的花车便开始摇晃,顶层木楼最是晃荡。
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何朱明祭要比攀高塔摘花,就看眼下这车便知。若是没些身手的人,压根连站都站不住。
礼队随着鼓点舞动手中的幡旗,火球连绵在一起好似一条正在蜿蜒前进的巨龙,缓缓向前。道路两旁早就挤满了前来观看的人群,除了除夕夜,便数朱明祭最是热闹,就连惯常在家中妇孺老人也都走出家门来,商铺中做事的伙计、家宅中的仆人这一刻都是能得几分闲暇的,纷纷涌上街头共襄盛举。终点的佑荫坛早已围地水泄不通,寻常人家是根本抢不到位子的,但平民百姓也有自得其乐的法子,便是等到礼队路过自己时将手中的荼蘼花抛出去,然后低头默念许愿。
肖南回在高高的华车上,空气中都飘散着鲜红的花瓣,她低头俯瞰那些仰望自己、虔诚合掌许愿的芸芸众生,莫名生出一种使命感。
这种原始而古老的庆典当真有着一种神奇的力量,渲染着身处其中的人的情绪。这一刻她仿佛并不是自己,而真的是那名叫“祭马”的神明,正降临人间察看他的子民,并惩凶扬善,维护公正。
都说心诚则灵,或许只有在神明面前,每个人才是平等的。
礼队一路前进,肖南回渐渐适应了颠簸的频率,也开始时刻警惕四周。
钟离竟说过,祭典才是玉玺现身的时候,定然还会有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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