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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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宅子没有动过,院子还是宽宽敞敞铺着水泥砖,当年就坑坑洼洼缝隙里塞满了草茎,现在也差不多,靠着院墙摆了一排花盆,什么植物都有,大部分都是没有仔细修剪过、野蛮生长的样子,不过都很健康。
植物多的弊端是蚊子多,江屿眠等了一会儿就吃不消,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走到葡萄架下。
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只小香炉,香炉边不光有驱蚊香还有打火机和烟,他点了驱蚊香,有点稀罕地拿起烟盒看了眼,林鹤书居然会抽烟?
林鹤书不光换了身衣服,还简单冲了个澡,耽误了一点儿时间,出来看见江屿眠坐在葡萄架下明明有桌有椅,他非得踩着凳子坐桌上,玩着林鹤书的打火机夹着林鹤书的烟,要笑不笑的:“看不出来啊林大夫,你还会抽烟?”
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的,微微眯着眼吸了一口,又吐出一口烟,嘴上说着看不出来,自己比谁都娴熟。
林鹤书收回视线:“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江屿眠煞有其事地点头:“是啊,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
差不多的话,江屿眠从前隔三差五就会说:“林鹤书,跟我谈恋爱。”
“林鹤书,你什么时候跟我谈恋爱?”
他从说要追林鹤书开始就没想过追不到的可能,于是他见到了林鹤书的另一面,不再跟他说什么校规、什么早恋,而是直白冷漠地拒绝:“我不谈恋爱。”
现在也是。
“我不谈恋爱。”同样的话,林鹤书说来比当年温和很多。
不过对江屿眠而言,都是一个意思,继续追他要是能听得进拒绝的话,当年也追不到人,掐了烟,从桌上跳下来,丝毫不在意地跟他道别。
12缸动机的轰鸣声从巷子口传来,江屿眠来了又走,仿佛真的就只是过来看一眼。
接下来快一周,林鹤书都没见他,转眼到了周四,林鹤书要值夜班,跟他交班的还是沈大夫,6o92的病人情况不太好,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他活不久了。
沈大夫面色凝重:“不进icu的话就这两天了。”
进了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何况治了三年,原本家底就不算太厚,到现在早已山穷水尽,再进icu住几天,不过是徒增负担。
这两天有点降温,儿科那边小朋友明显就多了,急诊大晚上的还在接人,扈康到十一点才找到时间摸鱼。
他摸到六楼内科来,内科看着比儿科还忙,林鹤书也不在办公室里,扈康找了个相熟的护士问:“笑笑,你们林大夫呢?”
“6o92病人要出院,林大夫去安排了。”
扈康看了眼护士台的电子钟:“这个时候出院啊?”
笑笑压低了嗓音,含混地说:“怕赶不及。”
按照规定,如果病人在医院里走了,是要直接送到殡仪馆的,西府这边的习俗还是要在家停上几天,算过日子再火化入葬。
如果不是事故抢救不急,一般都会看着时间出院。
扈康叹了口气,医生其实是个很无力的职业,留不住就是留不住。
紧急出院要处理的东西很多,家属那边不打算用救护车,开了私家车来接的,林鹤书开了止痛药和氧气袋,一路送他下楼,病人神志不清的,妻子瘦骨伶仃,儿子也不过十三四的年纪,一个抱不动,一个个子是挺高了,但是不敢动手。
林鹤书抱他上车时他睁了一下眼:“林大夫,麻烦你了。”
林鹤书站在住院楼底下,目送他们离去,冷不丁听到一声狗叫,叫得不算重,但是夜色下很清晰。
他回过头,又看见了一辆敞篷车,这次是四座的,驾驶座上是大半夜戴墨镜的江屿眠,后座上的长毛大狗挂着夜色下依旧闪烁的项圈,坐得比他端庄。
这几天虽然没见着人,江屿眠的消息却没断过,从他乐此不疲的单方面聊天中,林鹤书知道他去了趟香港,还知道这辆浅粉色的车是江语晴的,江屿眠拿来开是因为帕帕在封闭的车厢里容易应激,但狗不让坐副驾驶,而他几辆敞篷车都是双座的。
他不知道的是,江屿眠带狗兜风兜到医院里来了也不知道这一人一狗开着这么辆瞩目的车是怎么混进来的。
“林大夫,吃宵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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